第一卷 第69章 她和他的孩子 (第1/2页)
帮殷长烬敷上草药包扎好手臂,我看他也没有晒太阳的兴趣了,就扶着他回紫阳师兄的紫山殿偏殿继续休息。
原以为青阳师兄说师父发话要整治长烬只是吓唬我罢了,可没想到师父真狠,说不让观里弟子给长烬好脸色,那些弟子就真敢朝长烬摆谱!
山里天寒,我见长烬床上的被子还是入秋那一床,就嘱咐小师侄再抱床厚的过来,免得夜里冻着他。
哪料到我就十分钟不在,回来的时候长烬床上就多了件看起来很厚,实则里面塞得全是芦草的破被子……
要不是我闲的发慌给他收拾床铺,根本发现不了被子有问题!
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搂被子要去给他讨说法,结果却听见几位比我还年长的师侄窝在正殿墙根后说悄悄话:
“得罪谁不好,偏得罪小师叔,这山里谁不知道小师叔是老师祖的心头宝,当年小师叔被老师祖抱回来时,小命都快嗝屁了,硬是被老师祖点了九夜的引魂灯才救回来!”
“小师叔在老师祖门下养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至少算老师祖半个亲闺女了吧!那殷首富不识好歹辜负小师叔,老师祖只是让咱们稍微动动手,给他点苦头吃,已算对他仁至义尽了好不好,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没命了!”
“就是,殷首富是有善心,经常花钱赞助咱们观里大小活动,但要让我们老师祖把宝贝徒弟赔给他,想都别想!
这有钱男人啊,一个个都花的很,老师祖考虑的对,现在咱们不帮小师叔撑腰给殷首富长点记性,以后小师叔不晓得要在殷家受多少闷头气!”
还真是、师父的意思……可这样帮我欺负殷长烬,又和当初殷长烬放任北善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我也不能因为这些事真和观里师兄师侄们大吵大闹。
犹豫片刻,我扭头把被子抱回了我自个儿的房间,将自己的那床软和被子换给了殷长烬。
被子铺在他的硬板床上,我轻声叮嘱他:
“山里夜晚寒气重,被子太薄会冷。你刚清醒,在观里观察两日等确定没大碍了,再让人接你回去。
有什么需求不要和其他人提,观里都是大男人,他们太粗心,你给我发信息,我帮你办。
还有,五阳观太大,半夜三更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瞎溜达,会迷路的,而且山里子夜会生雾气,观里又灵气重,容易冲撞到仙家,到时对身体不好。”
“晚上你不陪我睡?”他从后搂住我,我铺床动作一僵,吞了口口水冷漠拒绝:“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分床睡比较好。”
他没心没肺地往我耳尖吹气,大手护在我腰腹上,磁性嗓音勾人心魂:
“夫人连自己被子都带来了,还不肯和为夫一起睡?况且,都说好不离婚了,夫妻不就该睡在一间房吗?”
“谁和你说好不离婚了……殷长烬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被子?”我愣住。
他环着我腰将我往床边一挤,我一慌,吓得腿软跌坐在床上,他趁机俯身压下来,握住我的肩膀,垂首吻我的唇。
深眸情意绵绵地凝望着我,万分疼爱的在我唇上深啄两口。
亲完,才乖乖陪我坐下来,像个粘人的大宠物似的继续将头埋在我肩上,搂着我腰贪婪依偎。
“因为夫人的被子,有夫人身上的香气。”
“嗯?我身上,有什么香气?”
“栀子花的香味。”
“是么。那可能是你之前总在卧室里放栀子花,香味染在了衣服上。”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腰身,皱眉想推他,却又碍于他身上有伤,不敢用太大力气。“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放,抱自家老婆有问题么?”他一贯的爱耍赖,我沉默片刻,心里还是有个结,迟迟难解:“殷长烬,你真不打算离婚?”
他答得果断:“不打算,我爱的人是栀栀,死也不离婚。”
“当初,只要你留下来,后面你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你……”
大手握住我的手,他后悔道:“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我别过头:“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紫阳师兄。”
“找他做什么,一个只会念福生无量的无趣老头,你留下来陪为夫,为夫给你暖床。”他抱紧我,不许我跑路。
我拿他没办法,走又走不掉,只好乖乖留下来陪他。
不过,我突然想起许君君之前说的那些事,思虑再三,还是告诉他:
“殷长烬,许君君被李月牙分尸,是因为听见了李月牙与殷志国的秘密,殷志国好像在做违法生意,他在山里有个基地,里面关着很多无辜女性。”
“我知道。”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平静些。
“你知道……”我拧眉,他拍拍我的手安抚我:“夫人别怕,我会处理。”
我担心道:“那地方磁场很混乱,我都算不出具体情况,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请教一下紫阳师兄,紫阳师兄肯定能算出来……”
“这事,你别多虑,我会办好。殷立疆与殷志国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事,我四年前就已经着手在查了,等时间一到,我会亲手把他们送下地狱。”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稍心安了几分,点头:“嗯。”
中午,给长烬送饭的小道士意料之中的又去为难长烬了。
我端着刚熬好的汤走到房门口,正要推门,就听见里面的小道士鄙夷嘲讽:
“我们这里深山老林的,可不是五星级大酒店,首富先生你将就一下,吃什么不是吃嘛,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别浪费粮食啊!这折耳根也是我们青阳师叔废了可大劲采来的呢!”
折耳根……
屋里的男人没有说话,不多时小道士的脚步声渐近,我赶忙端着汤往拐角处一躲,等小道士走远才从拐角后出来。
还真是能折腾他,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能给吃折耳根呢!
我端着汤盅轻轻推门走进去,瞥了眼桌上放着的那盘折耳根与一小碗稀米粥,我深呼一口气,有点火大。
他在窗边回消息,见我过来,手机直接放在桌子上,眸光温柔的迎向我:“去哪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中午不来找我了。”
我把汤盅放在桌上,拿小碗给他盛鸡汤:“我偷偷去后面把紫阳师兄散养的老母鸡抓一只宰了,给你煲汤,你现在身子骨还虚,得多吃点好的补补。”
盛好的鸡汤放进他手里,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应该不吃折耳根吧,这东西我喜欢吃,我早上小笼包吃多了有点积食,就和掌厨师兄说中午吃点清淡的。
他们可能以为我俩住在一块,所以把我要的午饭送到了你这来,我抓鸡之前告诉过师兄,你的午饭我来做,不需要厨房送。”
“你喜欢吃折耳根?”
他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复杂,我理直气壮点头:
“嗯,瞧不出来吧,我其实什么都吃,只是之前在你家被刘姨养的嘴挑了。我之前在五阳观经常吃野菜,我对青阳师兄挖的野菜……情有独钟!”
个屁!
青阳师兄那挖野菜的技术,简直是鬼斧神工人神共愤!
满山的野菜,他总是能完美避开所有味道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好的,一铲子挖中最难吃的那一个品种。
整个五阳观,连师父都没有逃过青阳师兄的野菜迫害!
很负责任的说,青阳师兄挖的十几个品种野菜,唯有折耳根、还能入口……
就这一盘腌好的折耳根,还是去年冬天观里没吃完的。
喂猪猪都不吃,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这一年来观里只要有小道士犯下什么重错,紫阳师兄就会停了他的口粮,罚他吃五天折耳根。
至于为什么是五天而不是一个月……
主要是这玩意别说一个月了,吃一个星期都有可能让人嗝屁!
当然这还不是最狠的,遥想去年春天,我师父刚闭关,青阳师兄非勾着我和他一起去什么半阴半阳的仙山给他媳妇挖人参灵芝,我去了,晚上他带我在山洞里烤蘑菇。
我问了他一百遍他挖的蘑菇能吃吗?他回答了我一百零八遍绝对没毒!
然而当夜,菌子中毒的我拿着铲子,差点帮他把整座山给挖空了。
我在前面发疯干活,他在后面拎着蛇皮袋捡灵芝仙草……
次日我清醒了,看着自己满身的淤青不想说话。
可他,却脸不红耳不赤的扛着一蛇皮袋好东西一本正经和我说,我身上的淤青是我半夜睡觉从山上滚下去摔的。
他体恤我摔得挺惨不好干活,就让我在山洞里睡了一整晚,自己出门挖宝贝去了。
为表他为人师兄的大度,他愿意分我两棵老人参尝尝鲜,还特意嘱咐我回观里煲鸡汤记得叫上他。
我当时就挺想告诉他……我是菌子中毒,不是失去意识!
我能看见人参灵芝满地跑,也清楚记得他为了采老灵芝骗我爬树,结果我摔下来,他没接住,还被砸到脚疼得嗷嗷叫……
这么多年来,我就挺搞不懂的,当年到底是谁把青阳师兄这个祸害收进五阳观的!
站在我身边的殷长烬呛了声,略有些怀疑:“你对他、挖的野菜……咳,夫人果然是、天赋异禀。”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心虚催促:“你赶紧喝,喝完再想想要不要吃些别的,我给你做。”
“嗯。夫人。”
“干嘛?”
他拿起汤碗,灌了一口,忽然搂过我的腰,低头就噙住了我的唇。
我惊恐瞪大眼,张嘴想反抗,却不料一股清香甘甜竟顺着他的舌尖,渡进了我口中——
我根本来不及防备,鸡汤就咕咚咕咚两声,下意识沿喉头吞入腹……
“你、干嘛呢!”我顿时脸烫得厉害,推开他,不知所措。
他眯了眯含笑的凤眸,松开我的腰,温和道:“夫人先尝,夫人的手艺一直很好……以前,我们不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方式。”
我捂住嘴,羞窘不已:“我、我没刷牙!”
他这才将碗里鸡汤几口喝完:“我又不嫌弃。”
“你、”我语塞,说不过他就要走,但他却伸手从后抱住我,呼吸沉沉:“老婆,就这样守着你,便好。只要你还在,我就此生无憾了。”
我愣站住,听着他的话,胸膛内冰冷沉重的那颗心,不觉生出几丝贪婪依恋……
其实,还是在意他的。
我低头赌气,失落道:“你凭什么以为,你每次回头,我都在。”
他哽了哽,呼吸颤颤:“不需要每次,只要这次夫人在,就够了。以后,换我在夫人身后,等夫人回头。”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我……”
不等他话说完,门突然被人从外猛推开,紧接着是紫阳师兄风风火火拎着拂尘闯进来:“师、”
目光撞见我,紫阳师兄失态地愣是险些从门槛里摔出去:“哎呦我的妈,栀栀你在这干啥!”
我迷茫眨眼:“啊?我在这……不该吗?”
再说他刚才,师什么……不是喊我吗?
承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殷长烬此刻的脸色有点不大好,抬头看了紫阳师兄一眼,紫阳师兄心虚捋拂尘毛,缓了缓,一拍脑袋惊叹道:
“哎你瞅我这记性!人老喽不中用了,那个,栀栀,我就是来找你的啊!”
我更不懂了:“找我?”
紫阳师兄抱着拂尘,眼神偷偷往殷长烬身上瞥,“啊是啊师妹!我是想和你说……京城周家,和京城凤家,两家都来人了!”
“周家凤家,来五阳观做什么?”我不懂。
紫阳师兄倒吸一口冷气:
“周家来倒是正常,周家以前逢年过节,偶尔会来拜一拜,请几道化灾消难,安家镇宅的灵符。
可凤家这回,倒是头次来。
凤家思想不正,就那个凤家千金当年大张旗鼓拜玄门大师为师,好家伙,那宣传的,我们五阳观隔八百里都听见风声了,但到头来,什么玄门大师嫡系弟子,不过是认了个干脏事,有点道行在身上的歪门邪道当后台护身符罢了……
栀栀,看在你和凤家渊源颇深的份上我可提醒你,凤家那位千金修得可不是正术,京城那个玄门联谊会,水又脏又深,那些人,怕是想在背地里,干些倒反天罡的事。
近来你几位师侄下山当卧底,可打探出不少与玄门联谊会相关的秘闻。
而且,据说这两年京城五大家族,除了长烬兄的殷家,与祝漓丫头罩着的谢家,剩下三家,可都和玄门联谊会来往颇深。
周家,还花重金送了个本家侄子进去拜师呢!”
我咬唇斟酌:
“这几年玄门联谊会在京城是风头正盛,五大家族都是从商的,商人自然比普通人更信鬼神,更想逆天改命。
其实殷家也和那些人有密切来往,只不过长烬不喜欢折腾这些。
周家现在论实力已经盖过凤家了,但我能瞧出来,周家表面对殷家客气,对长烬毕恭毕敬,可实际上却是拿长烬这位首富当劲敌,周家的目标是干倒殷家,取而代之,因此想借助外力来达到目的,也是人之常情。
而凤家,他们和玄门联谊会关系亲近,一是因为凤微雪,二、是凤家祖上伤天害理的事干太多,以至于本家财运缩减,如果再不另寻大腿抱,延续本家财运,用不了多少年凤家就要从京城五大家族除名了。
经商世家都信风水,周家信玄门联谊会也信五阳观正常,可凤家……他们突然造访,肯定有什么阴谋!”
殷长烬听完我的分析,好奇问:“夫人如何瞧出来周家的目标是为夫的?”
我无奈回他:
“还不够明显吗,周玉池有野心有抱负,在你这位首富面前腰杆子都不弯一下,知道我嫁给你以后,他每每和我提及你,都带着试探,还想套我话。
况且以周家目前的实力,拼一把,还是有机会能与你一较高低的。周玉池是我学长,我俩以前接触过几次,他这人是什么性子我也大致了解,他是属于那种给他一个梯子,不管梯子尽头是黄金万两还是悬崖万丈,他都会毅然试试的!
加上他如今的处境,他太想往上爬出人头地了,斗倒你,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
原以为我这话会稍微给他点危机感,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完全跑偏了。
男人不太高兴地从后搂着我,闷声抱怨:
“我应该早些和夫人见面接触的,免得夫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么了解周玉池,幸好为夫下手快,不然,夫人现在被谁拐回了家,都还难说呢。”
我:“……周玉池才不像你这么无聊呢,人家是事业型男人,婚姻于他而言,只是辅助。”
“我也是事业型男人,谁说搞事业的男人就不会谈感情了,对你老公来说,婚姻,就是锦上添花。当然不是与谁都可以谈婚姻,只有夫人,是我这辈子最想携手白头的人。”
又开始花言巧语忽悠我了,我没忍住冷哼哼两声:
“说得好听,你们有钱男人哪个不想享齐人之福……前两天还送你的北小姐回家,还允许她披你外套到处晃悠。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想给自己喜欢的所有女人带去温暖而已!”
“她披的外套、不是我的,夫人你又冤枉我。”
他从后握住我的手,无视紫阳师兄那挤满褶皱疯狂乱抽的眼角,认真解释:
“你没发现那天小黑没穿外套么?她自己在沙发上捡了一件就往身上披……我后来才意识到她可能以为那件外套是我的。
还有她给我清洗的那件衣物,我当晚就让刘姨丢了。我的衣服都在卧室,夫人管着,怎么可能放任别人往身上披,还带出家门。”
“外套不是你的……但、但你真给她当未婚夫了……”
“夫人亲耳听见我承认自己是她未婚夫了么?”
我气急:“你都没说话,你默认了!”
他从容淡定:“默认不具备法律效应,在公堂上不能作为陈述事实的证据。”
我开始窝火:“但是你、背着我出去和别的女人约会,还约了两次,还骗我,这些、总没得跑吧!”
“这些我承认,夫人要是觉得不解气,我随夫人惩罚……我给夫人写保证书,有法律效应的那种,再有下次,我的钱全给夫人。”
“我要你钱干什么……”我不好意思地哽住,瞥了眼心累捋拂尘白须的紫阳师兄,赶紧甩锅:“我们说正事呢,你又把我带偏了!”
男人没脸没皮地抱紧我,“嗯,说正事,夫人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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