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熊二的第一次露相 (第2/2页)
碍于道德修养和天伤殿的面子,荀起和河夏勉强听完了姬南的废话。趁着姬南讲话的间歇,河夏站起身来大声提出了他们的要求:一是要求天伤殿对仲槎长老在暮日山的被害进行道歉、严惩凶手并进行赔偿;二是要求天伤殿正式宣告天下拒绝接收晗湘潭,让晗湘潭继续留在天究殿内。
姬南翻身坐回椅子,仰起头,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后,转头望向河夏反问道:“河爷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啊!他天究殿拉拢暮日山转投天究殿可以,而晗湘潭自愿加入我天伤殿就不行了吗?”
河夏被问得一愣。
姬南继续说道:“我听说在我闭关期间,你们天败殿和天究殿联合起来打压我天伤殿,在洛邑寻衅滋事、率众伤我殿内执事和弟子、派修士乔装匪徒入我属地滋扰生事、派人在我殿内造谣挑拨,这些账我还没找你算呢!今日还要我向你们道歉?我刚才说过了是叛贼首领藤苇谋害了仲槎长老等人,这些事当时很多人有目共睹,藤苇和一众贼子早已伏诛,请问我上哪里去严惩凶手?河爷你这屁股也坐得太歪了吧!”
一旁的羊鼓惊奇又赞赏地看着姬南心想:好小子!这话说得不赖!有点天伤殿主的气势了!
河夏冷笑道:“好久没有一个金丹修士这么和我说话了!算你有胆量!”
说完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一个头发斑白的精悍男人站了出来。此人羊鼓认识,是天败殿一位很彪悍很能打的老神满境修士,彤序不见得是此人的对手,霜月或许能抵挡一会,难道这时候自己就要下场吗?
而姬南身后的春爻也走了出来。见姬南没有阻止的意思,黑胖男人就笔直地走了过去,然后以硬抗下对方一拳的代价,将对手一记重拳轰砸到大殿后面的石墙上。
精悍男人不愧是天败殿的精英,咬咬牙站了起来,手里已经多出一把骨剑,浑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春爻就已经一步上前开始发动一连串狂暴的攻势。一拳之后便是十拳、百拳……拳拳到肉、雷声连绵。石壁上出现数十个密集的深坑,烟尘渐渐消失后,那家伙连带着大殿的后墙一起坍塌了。
这位从杏花邑到暮日山才一天没到的千年大妖,飞起一脚踢中那男人的肚子,一声清晰的碎裂声传来,那家伙的元神被彻底踢散了,体内的经脉窍穴也成为了一团浆糊。
春爻抬起头转头环视一周,拖着挣扎哀嚎的对手,朝着后面已经坍塌的石墙直接丢了出去。
河夏脸色铁青、身躯微抖,荀起紧紧抓住茶杯、欲言又止。
化神境大修士想要拿下此人非常难。
羊鼓和彤序等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些坐卧不安。此人比照羊鼓不相伯仲,但是凶残深度远胜羊鼓,南殿主这是从哪里招募来的如此凶恶的扈从啊?
姬南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拿起了茶杯轻轻喝着茶,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位殿主,笑呵呵地说道:“两位老哥,其实我现在是元婴境了!”一副了然于胸、胸怀天下的样子。
其实此刻,他心里笑得差点满地打滚:哇!赚到了!赚到了!老圭竟弄来这么个骁勇猛人给自己做手下,这回保住小命肯定是没问题了!
他哪里知道,这位刚入列的大妖,当年可是能拿着一把破铡刀,就敢孤身一人与声名显赫的妖王十二世家公然叫板的疯子。以后会有他头疼的一天。
这是春爻在天伤殿众人面前的第一次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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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有人前来暮日山投帖拜谒。第一位客人,确切而言是首位妖族访客,乃是隐居在宜城郊外崇山峻岭之中的涂家,亦称涂山家,家主涂展携其子涂图,专程前来拜山。
在揽月峰一处清幽的偏殿中,温文尔雅的涂展与风度翩翩的少年涂图矗立于大厅中央。随后,姬南携老圭与褒五,面带微笑,步入偏殿。
待殿门轻轻合上,涂展父子二人骤然跪倒在地,发出“扑通”的声响,涂展双手高举,恭敬地将一块玉牌呈上。
涂展声音颤抖,言辞恳切:“昔日未知殿下乃毅侯世子,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毅侯对我涂家恩重如山,服四爷更是我的再生父母。当年毅侯于镐京遭袭失踪,我等虽竭力搜寻,欲施援手,却力不从心,始终引以为撼。三年前,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拒绝了殿下的招揽,实在有负毅侯厚望,恳请殿下赐罪!”
不久前,姬南遣涂佩佩携玉牌返回宜城郊外老家,亲手交予其父。涂展一见玉牌,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家人搀扶良久方得起身。他慌不择路地跑回后院,向老祖禀报此事,又将涂佩佩唤至后院,彻夜盘问。次日,便带着儿子匆匆赶往暮日山。
姬南微笑着接过玉牌,揣入怀中。这玉牌乃是他父亲姬扈当年的归仪院腰牌,手持此牌者,如安毅侯亲临。当年服四等“八部将”常持此牌外出办差,腰牌在妖族之中具有极大的威慑力,即便已三十余年未见天日,其传说依旧流传于世。
当涂展得知是姬南让佩佩带来腰牌时,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三年前,姬南曾邀他脱离天究殿,转投其麾下,并言三年之后自有分晓。他当时嗤笑不已,认为这位青年殿主不过是危言耸听、哗众取宠、仗势欺人。
然而,前两个月无心山城之变,紧接着暮日山与晗湘潭之事接踵而至,今日又接到姬南的腰牌,要说这些事件之间毫无关联,涂展打死也不信。回想起三年前自己的傲慢态度,他不禁脊背发凉,甚至有尿裤子的冲动。
弧余,那可是化神期的大修士啊,悄无声息地死在自己家中,连头颅都不翼而飞!更有数位神满境大修士和元婴修士在同一时间被杀,以他们涂家的微薄修为,如何能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