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雄起 第10节 (第1/2页)
　　
　　没能拿下扒头山，褚思桂尤为难过，向政委郑峰及副总队长陈影洪等人表态：“我没能完成任务，给咱们运河支队丢脸了，处份我吧。”
　　
　　郑峰见状，忙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者，事发突然，这不是你们的错！”
　　
　　教导员王乐平：“首长，今天上午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趁着敌人喘息未定，我们决定再打扒头山，坚决打破这个伪顽共防的土匪窝子，请首长考虑我们的意见。”
　　
　　营长李明和：“再打扒头山的任务还是交给我们一营吧，保证完成任务！”
　　
　　郑峰笑了笑，没说话，看了看副总队长陈影洪。
　　
　　陈影洪表情严肃说道：“交给你们可以，但是一定要做好战前准备，我们决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另外再调二营六连做你们的预备队！”
　　
　　郑峰：“伪顽合流，勾结在一起与我们作对已不止一次。这次在扒头山又欠下我们一笔新债。现在他们暂时得到了便宜，正在得意忘形，我们可以给他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击，打它个措手不及，拿下扒头山，彻底打击伪顽的嚣张气焰。”
　　
　　陈影洪：“你们回去之后，再召开一次干部会，经过充分讨论，制定一个再打扒头山的方案报来，我们一定要在春节前解放扒头山，消灭这股伪顽势力，也让那里的老百姓高高兴兴的过个年。”
　　
　　李明和、王乐平、褚思桂回到营部之后，经过充分讨论，决定——
　　
　　腊月二十九日夜再打扒头山！
　　
　　攻打计划：两面夹击，二连由连长单立珍带领自村东进攻；一连仍由副营长褚思桂带领自西南角进攻。用炸药炸开角门，以爆炸声为号，两个连队同时发起进攻，使敌东西不能相顾。三连埋伏在扒头山西，以阻击可能增援的敌人。
　　
　　方案上报到总队，总队同意。
　　
　　腊月二十九日夜。
　　
　　虽是除夕之夜，但扒头山村却不闻鞭炮声响，也看不到灯火。
　　
　　夜二更时，围子西南角一声巨响，小角门立破。
　　
　　一连早已埋伏在一条干沟里，此时跃出干沟，直涌入围子。
　　
　　村东也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
　　
　　褚思桂带队直扑西南角炮楼，炮楼的枪火也向他们集中过来。
　　
　　火力压制之下，队伍一时不能前进，褚思桂急忙让部队躲进一条东西巷子，自己则伸头仔细观察敌火力位置。然后自机枪手中抓过机枪，猫着腰翻过一堵矮墙，把机枪架在一个离敌两仗远的地方，“哒！哒！哒！”一阵点射，敌火力立时给压了下去。
　　
　　褚思桂见状，直起腰来，吼道：“准备爆破！”
　　
　　突然，一颗流弹飞来，正中腹部，褚思桂头一沉，伏在了机枪上不动了。
　　
　　战士张保成急忙跃起，越过矮墙，把褚思桂背了下来。
　　
　　然而，褚思桂再没能醒过来。
　　
　　爆破手携炸药包冲了上去，敌立即对其射击，他伏在一条路沟里，子弹就落在他周围，掘起一个个小土坑。
　　
　　他猛然翻身一跃而起，两个箭步蹿到炮楼左边墙下，此处已为敌枪盲点。他把炸药包靠墙放好，拉燃导火线，一个就地翻滚，滚了回来！
　　
　　轰响声中，敌机枪哑了！
　　
　　战士们立即前冲。
　　
　　突然敌机枪又响，前面两个战士立时倒下。
　　
　　又有一个战士抱起炸药包跃起，直冲上去，于此前炸开的缺口前点燃导   火   索，把炸药包投了进去。
　　
　　一声巨响，炮楼倒塌。
　　
　　一连战士跃过炸毁的炮楼，一直向村中心冲去。
　　
　　此时二连由连长单立珍带领也已得手，部分战士也冲进了村子，伪军见大势已去，尽皆举手投降。
　　
　　遍寻村庄，不见周七歪子。
　　
　　后寻问得知，当炮楼被炸之前，周脉景已知守不住了，溜到炮楼里间换了便衣，伺机跑了出来，敲开一个小酒店的门，自那里溜了出去。
　　
　　整个战斗不到两个小时结束。
　　
　　天亮了！
　　
　　那是民国三十四年春节的第一天！
　　
　　峄滕铜邳总队一营驻地，一营副营长褚思桂的遗体静静的躺在了棺木之中。
　　
　　孙倚亭以诗悼之：
　　
　　运南同抗敌，处处见忠诚。
　　
　　舍己能全众，为人不吝情。
　　
　　勤兵当虎豹，扫穴斩蛟鲸。
　　
　　壮烈成千古，勋名照汗青。
　　
　　后人赞之：
　　
　　鲁南多好汉，遍布运河边。
　　
　　铁血驱强霸，豪行捕汉奸。
　　
　　一袭台日寇，两荡燕伪顽。
　　
　　报国终遂志，英声世世传。
　　
　　扒头山既克，顺理成章其南面的汴塘镇成了解放的目标。
　　
　　但是在讨论事情的时候，峄滕铜邳总队副总队长陈影洪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陈影洪：“汴塘不能打！”
　　
　　副政委童青峰：“为什么，现在的时机成熟了呀？”
　　
　　陈影洪：“不错，条件确实已经成熟，不过，就因为时机已经成熟了才不能打。”
　　
　　此语一此，不只童青峰懵了，就连政委郑峰也些糊涂了，疑惑地看着陈影洪。
　　
　　陈影洪：“虽然时机成熟，但此时攻打汴塘，一方面我军伤亡必大，另一方面我军未达到最大利益。在打汴塘之前，我们先做一件事，你们看……”
　　
　　说着话，陈影洪指向了地图：“汴塘之南，柳河南岸这儿有个马家楼，马家楼有个伪军据点，我们先拿下马家楼，再来拿汴塘。”
　　
　　一语惊醒梦中人。
　　
　　郑峰和童青峰均频频点头。
　　
　　郑峰：“马家楼北有汴塘，东有耿集相依托，而我主力未向耿集一带发展，就是在咱们自己的眼里，汴塘也是首选之地，更别提马家楼的伪军了。”
　　
　　童青峰：“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奇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陈副总队长这一着棋确实高。”
　　
　　郑峰：“不错！马家楼据点伪军有三十多人，人虽然少了点，可是据我们的侦察信息，这支队伍的装备却是较为精良，算是一块肥肉。好，就这样，出一支奇兵，拿下马家楼。”
　　
　　童青峰：“拿下马家楼，对北面的汴塘更有孤立作用，尤其是心理的震慑更是明显。”
　　
　　郑峰：“同时也算敲打了耿集的伪军。陈副总队长，你打算如何用兵？”
　　
　　陈影洪：“一营刚打下扒头山，这个任务就交给二营吧，而且二营现正驻防北许阳，向南更易出兵。”
　　
　　郑峰：“好，任务就交给二营长丁桂雄。”
　　
　　任务下达到了二营。
　　
　　侦察到的马家楼的相关信息也传到了二营：外濠深有一丈，宽也有一丈，濠外有鹿砦，外濠内有围墙，围墙高近一丈，围墙的四角有碉堡，其中心亦有碉堡，四周都是开阔地。
　　
　　据点不大，兵力也不算多，但这个却绝对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草图，营长丁桂雄说道：“这个地方不好打，真不好打。”
　　
　　教导员花如景凝着眉：“不好打，确实不好打，强攻肯定不行，伤亡必大，而且不一定能拿得下来。”
　　
　　两个人围着桌子上的草图在室内踱来踱去，思考良久，还是没有良策。
　　
　　此时室外喧声骤起。
　　
　　营长丁桂雄有些烦躁，向警卫员问道：“外面什么声音。”
　　
　　警卫员忙答道：“是华副营长带着四连正在彩排节目，这不是要和群众一起过元宵节了吗。”
　　
　　教导员花如景：“华副营长脑子活，怎么把他给忘了，叫他来，一块议议。”
　　
　　丁桂雄摆了摆手：“别，他正忙，我这有些儿乱，正好出去走走，咱们去找他。”
　　
　　副营长兼四连连长华金起果然很忙。
　　
　　不只华金起忙，四连指导员权启厚一样的忙。
　　
　　不只他们两个忙，副连长郑玉仁和副指导员王树佳也忙。
　　
　　其实也不只他们四个忙，整个四连没有不忙的：踩高跷的、划旱船的、耍龙灯的，各有各的活，旁边还有十数个老百姓，看得眉花眼笑，时不时的喝彩。
　　
　　丁桂雄看了一会儿，感觉舒心了很多。
　　
　　花如景：“营长，华金起干什么像什么，你看让他整置的多精彩，这哪还像个四连，这就是一个真正的戏班子，看，老百姓开心成什么样了。别说老百姓开心了，我看着都开心。”
　　
　　丁桂雄闻言一怔，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看着开心，老百姓看着开心，我看着也开心，你说，如果是马家楼的伪军看到后，开不开心！”
　　
　　花如景大惊道：“营长，你说什么？！马家楼的伪军看到开不开心？”
　　
　　丁桂雄：“嗯？你说呢！”
　　
　　花如景这才醒过神来，想了想说道：“营长，真有你的，咱们就以慰问的名义去。马家楼破了！马家楼破了！！破定了！！！”
　　
　　二月二十六日，即农历正月十四日。
　　
　　下午。
　　
　　四连完成了踩高跷、划旱船、耍龙灯等节目的组织工作后，丁桂雄、花如景等人对部队进行了动员工作。
　　
　　夜九时许，花如景、华金起带队自北许阳村出发，于十一时许到达马家楼附近的段庄村头。部队在村头草跺旁隐蔽宿营，同时对段庄进行封锁，以防信息外泄。
　　
　　拂晓时，找到段庄村村长，动员他配合部队到马家楼村慰问演出。
　　
　　在再三动员之下，伪村长应允听从部队指挥。
　　
　　吃罢自带早餐，六十名指战员，根据自己扮演一角色，精心化妆。手榴弹、驳壳枪都藏在自己衣服里面；步枪、大刀，或藏在花船的船舱里，或裹在特制的龙灯里。
　　
　　二十七日八时许，六十人的慰问队出发。
　　
　　最前面的是观众，背着褡裢，由四连三排长赵怀德、六班长王脉善等人装扮；接着是一人推着个木轮车，上面是一头褪过毛的大肥猪；后面是锣鼓唢呐队；紧跟着的是四连指导员权启厚、副连长郑玉仁带领的高跷队：二排长朱茂先和十几个彪形大汉；扮演“打渔杀家”里面肖恩的一排长张学立和扮演肖桂英的王永廉随承高跷队的后面；花如景、华金起和一二十个“观众”穿插在这支“文艺队”的前后左右。
　　
　　一行人来到马家楼据点的大门前，段庄伪村长向前与伪军门岗对话，只说是大家辛苦，保得一方平安，值此元宵佳节代表段庄村特来慰问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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